文言文与科学

by Matrix on 10月 22, 2008

偶这位民科(民间科学爱好者)又要发表感慨了:)

最近看了几位台湾科学博客的评论,很有意思。他们讨论的焦点是文言文和科学的精确性,还提到了“文言文和哲学”。

这令人想到曾经的伪命题“李约瑟猜想”,中国没有诞生现代科学应该和我们的语言文化有关。

李约瑟猜想是错误的,现代科学完全来自西方,古希腊文明的逻辑推理是科学的起源之一。偶们的老祖宗则发明了文言文和儒教(这个暂不管),文言文很精练,一句话可以让人想象无穷,但同时也意味着模糊和不精确。它的错误可以参考维基百科的文言文版——就是所谓的维基大典。像“演化(进化论)”这一条目,编辑们参考的是百多年前严复的翻译,让台湾生物专业的科学家们嘲笑不已。

有人說,不精確的文言文不適合用來發展科學,但對比較抽象的文學藝術和哲學有幫助,例如說,用文言文表達的時候,白馬非馬活生生就像個你想破腦袋也無法解決的悖論,然而,一旦用比較精確的白話文或英文甚至集合論語言表達,論證的不有效一眼就可以看出來。

比起春秋戰國時代的中國人,希臘人真的是滿有一套的。光談詭論,Zeno就想到了烏龜悖論這個必須精細區分推論步驟的無限和時間的無限,或者放棄直觀上很可靠的的某些時空假設,才能解決的問題。而比Zeno早一百年的Epimenides則寫下了至今尚未有公認解決辦法的說謊者悖論。

悖論的價值之一,在於它代表了邏輯或概念系統的不一致,而在處理這些不一致的過程中,我們會發展出許多有用的邏輯和概念分析的方法,並且對於自己的思考架構更了解。烏龜悖論促使希臘人組織出某些數學概念,說謊者悖論逼迫邏輯學家發展各種奇奇怪怪的系統,甚至讓塔斯基造出模型論,從此使得我們有辦法談論述詞邏輯系統的健全性和完備性。而白馬非馬論只顯示了古時候的中國人有多笨(或者,或許,文言文使得古時候的中國人變得有多笨?),連這麼露骨的歧義錯誤都沒辦法發現,更不用說進一步討論真正困難、複雜、有價值的邏輯或概念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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